2023年1月31日 星期二

 〈山與海〉邱振瑞

 

來自平原的孩子

有一種憧憬

嚮往山巒的靜謐

想像著海浪的激越

如果這兩個願望

無法立即實現

就另行開創路徑

如看圖摸索

暗黑濱鳥以聲導引

晚霞總在最後才離開



 

20231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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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8日 星期六

 〈春天的泥土〉佐藤落葉 / 邱振瑞  

 


廣闊晴朗的天空

我沐浴著陽光

赤足在田地裡

當我揮動大鋤頭

鋤頭閃亮發光

我的心情無比雀躍

 

我腳下的泥土

是那麼鬆軟有彈力

我用力翻鋤土塊

聲音快意沁入心底

土層深處不斷湧出

春天的暖意

 

我支著鋤頭眺望

火車冒著白煙

穿越林間

我想去鎮上看看

但我原本就是種田的人

我懷戀泥土的味道

 

我抬頭看向藍天

一隻雲雀在歌唱

我聽著歌聲

將翻土耕作的喜悅

默默納入心底

我原本就是種田的人

 

譯自:《草笛:落葉詩集》(飛行社,大正7年)

 

(附記:今天氣溫特別寒冷,我讀到這首抒情詩的時候,忽然想起童年往事和嘉南平原的冬天景色。我看嚴寒仍在徘徊,不如快意譯詩,自行宣布春天提早到來。)2023年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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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6日 星期四

 同時代作家的評價----宮嶋資夫與大杉榮 

 

19214月,日本無政府主義者(作家)宮嶋資夫(1886-1951)受到M(可能是其弟宮嶋啟夫)的邀約,希望他撰文評論大杉榮的功與過,他以書信口語體形式寫成題為〈論大杉榮〉(1-3)回覆。在前半段回信中,他談及大杉榮(1885-1923)當時被視為極端反社會的叛逆者,後來他相信社會主義的優越性,最後成為堅定的無政府主義者,的確有跟隨時代趨勢的成分,然而,與前述的履歷相比,其實他少年時期受到欺凌以及出身軍人的背景與遭遇,同樣值得重視與關注。大杉榮不只從事社會運動而已,他語學造詣甚深翻譯作品頗多……。

 


總而言之,宮嶋資夫更著重於突顯大杉榮置身在大時代的處境,與其批判所謂「恐怖分子」,不如探究為何那時代的社會主義者和安那其主義者何其之多?在信文後段,宮嶋坦言,他受到大杉榮的教誨與啟發,有時對大杉榮表示反感、輕蔑,吵架,但最後都和解收場友誼深厚,他很敬重大杉榮這位朋友。宮嶋資夫於1922128日至22日,在《讀賣新聞》發表了〈第四階級的文學〉,為其信仰的勞動工人文學續播強音。上述宮嶋撰寫的〈論大杉榮〉,及其〈勞動文學的主張〉、〈社會主義現況(192011)等文章,一併錄入《第四階級的文學》(下出書店,1922)一書裡。有興趣挖掘宮嶋資夫作品的愛好者,試圖探索公版書的出版同業們,不妨捲起褲管挺身一戰如何?(2023127日)

宮嶋資夫作品

 

  • 『恨なき殺人』聚英閣 社会文芸叢書 1920
  • 『犬の死まで』下出書店 1922
  • 『社会講談 国定忠次』金剛社 1922
  • 『第四階級の文学』下出書店 1922
  • 『宮島資夫自叙伝 1 (裸像彫刻)』春秋社 1922
  • 『流転 他二篇』新潮社 新進作家叢書 1923
  • 『憎しみの後に』大阪毎日新聞社ほか 1924
  • 『金』万生閣 1926
  • 『禅に生くる』蓬州 大雄閣 1932
  • 『禅に生くる 続篇』蓬州宮島資夫 大雄閣 1933
  • 『黄金曼陀羅 長篇創作』大雄閣 1934
  • 『仏教聖典を語る叢書 3 華厳経』大東出版社 1935新版『華厳経を語る』2012
  • 『遍歴』慶友社 1953
  • 『坑夫』慶友社 1957
  • 宮嶋資夫著作集』全7 西田勝、宮嶋秀、黒古一夫編集 慶友社 1983

翻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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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5日 星期三

 〈彩虹〉石牟礼道子 / 邱振瑞  

 


不知火海的海上

晚霞被染成紫色

或許是因為天邊彩虹

少了一種顏色所致

我無論如何都要

渡過這片海域

沒有渡海的小船

總要想想辦法

 

(注:今天重看NHK特輯《新日本風土記----不知火海》,試譯石牟礼道子短詩〈虹〉留待追記)2023126

 


延伸閱讀:石牟礼道子《椿の海の記》(河出文庫)、水上勉《不知火海沿岸》(田畑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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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要的追敘 

 

過年前,我的購書火焰爆燃開來,迅即在日本古本屋搜書,發現早稻田的平野書店出品《安西冬衛全集》全11卷,最符合我的需求。於是,我硬著頭皮捎信給末岡實教授,麻煩他代購這套寶書。末岡教授向來對我提攜有加,收信後立即展開購書手續。幾天後,他捎信說這套全集已經購得,因重量關係不得以書籍名義投寄,最後以EMS寄出了。我回信說,沒關係,郵資運費再高都是值得的。我預估寄達的時間,可能落在大年初一,便儘量中午以前在茶行等待。大年初一中午,我至茶行開門,一到門前,赫然看見鐵捲門粘貼著一張投遞通知單,上面寫著上午1140分已投遞,因無人簽收改為25日投送。進入店後,我打電話確認下次投遞時間,接電話的人員服務極佳,他告訴我,下午4點半左右會將包裹送達。果真,郵差於那時送來了。我簽收接過包裹後,覺得重量有點輕,似乎不符合套書的重量。後來,我仔細看寄件人資料,原來是日本朋友寄給我二哥的回禮(先前我二哥托我們郵寄茶葉和果乾),我空歡喜一場。

 


翌日,我上午即到茶行等候(全集),果然11點許,郵差來電話確認收件人(我)下午是在此地址。就這樣,下午150分,一輛小型郵務車停在店門前,我旋即上去簽收,歡喜接過《安西冬衛全集》。剛才,我收到末岡實教授電子郵件,他向我抱歉他沒算好台灣春節假期,我回信說我高興都來不及了,這焦灼的等待根本不足為道。這段寄送書的經過,我原本不公開(寫進日記裡)的,但收信的快樂敦促我打破自我規定(一天不得超過兩則帖文),容我藉此機會再次感謝末岡教授,沒有他的玉成與幫忙,我的研究(資料)和寫作題材必然失色不少。(20231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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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版書的呼喚

 

根據資料指出,滑臉書的都是老人群落,年輕人才不玩這種玩意,而時興玩IG。這樣說來,我屬於鐵桿型的前者,但儘管如此,至今我仍然(發文)樂此不疲。在我看來,這種老派的社交軟體有其必要和重要性,因為有些失聯已久的親友,正是透過這種管道得以重逢聯絡的。昨天,失聯已久朋友T突然來訊,而且還問我翻譯日文公版書的細節,我為此感到高興和驚喜,這顯示蒲公英(我給他取的綽號)此前不與我聯繫,可能基於某種原因或苦衷。而現在,他主動與我通訊講話,表示他從某人臉書上看到我日前的帖文了。不過,比這更重要的是,他起了翻譯日文公版書的念頭,這使我開懷大樂起來。在翻譯的長路上,多了一個勇敢的同伴,更加不畏人生中的淒風苦雨了。

 


客觀而言,只要精通日本語和堅定的毅力,日文公版書(從明治初期到昭和初年)數量眾多,如浩瀚注洋大海,就算你輪回投胎人道七次也翻譯不完。這就是說,由於譯書數量龐大,不可能全部盡譯(事實上也不可能),所以,要忠於自己的興趣,不能什麼都要(克制貪婪的慾望),做出妥善的選擇。我打趣地說:「七年前Y教授至韓國訪學(留學東大日本文學博士的朴先生),返回台北時,曾來敝店與我茶敘,席間談及小林多喜二的蟹工船及無政府主義者運動史,那時候,我就想到了蒲公英你了。你常說,有許多夢想尚未完成。而且,我想你若能迻譯這些舊書,在能力上不成問題,但你一直處於斷線風箏的狀態。現在,我們已聯絡上(上帝的旨意)表示你不能再逃避了,必須洗心革面實現這埋藏過久的夢想了。可能是我感性的聲音感動他了。我說完,蒲公英沉默了良久,在話筒間,有一種啟蒙與啟示雙喜降臨的感動,他用哲學家語意清晰的口吻說,「我敬愛的秋風君啊,請你立刻馬上旋即將書目(封面)速速傳來!」當我聽見飄泊半生的蒲公英這樣說時,我內心狂喜不已,除了遵從(照辦)他的意志之外,此刻,我成功地把蠢蠢欲動的廢話全壓制住了。(20231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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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4日 星期二

 遺傳與時髦的距離 

 

記憶是一種奇妙的載體,有時候,看見某個相似的場景氣味,某個經歷的往事,它就會要你代替它把這些「經歷」講出來。 

初二夜晚,朋友夫婦例行走路健身結束後,順道來茶行小坐。熱茶一泡開後,各自談起童年的往事。我說,我的固執與苦幹精神應該遺傳自家母。我們母子生平厭惡光說不練(狡詐)的人,輕視徒具形式看重內容。對我而言,既然遺傳是不可更改的定數,當然要順從並接受它。不過,對我追求時髦的大哥來說,就得經常挨嚴母的數落。1970年代,我大哥做生意順風順水,是個先鋒派,裝束格外前衛,頭髮往後梳,穿白色長褲白皮鞋,家母看到長子這樣派頭,很不以為然當場訓斥:你又不是醫生,憑什麼穿白褲?不知內情的人,誤以為你是正牌醫生。

 


其實,家母的意思是,年輕人趕流行時尚沒問題的,但是要有分寸,不許趁機裝神弄鬼(假鬼假怪),這樣會被人瞧不起。對此,我大哥沒有頂嘴,只是微笑不語,踏著灑脫的步伐走了出去。不久後,我大哥又有嶄新的作為,讓家母驚愕得說不出話來。某日,他從嘉義市騎回一輛日本製重型機車,很拉風的那種車型。不用說,這輛重機立刻成為全村民的焦點,誇張地說,連路邊的叢叢雜草都發出了讚嘆聲。家母起先還是碎念大哥的,後來,可能認為樸實的呼喚敵不過摩登的力量,死心斷念不再對大哥道德勸說了。如今,我母親和大哥已逝世多年,但奇異的是,僅只談及白色有關的話題,竟會迸出這些感傷又令人莞爾的往事來。(20231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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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3日 星期一

 未竟的國境之夜

 

農曆春節前,與一位傑出的出版社主編R茶敘交流,其間談到公版書的出版與如何行銷運作。我們有個共識,書籍銷售好壞,與篇幅厚度無關,獨具特色的書籍自然讀者追隨,反之,平淡無奇的小書,就算篇幅稀薄,讀者未必就會買單。極端地說,讀者不感興趣,免費贈送他們也嫌麻煩。所以,重點不在於書籍的厚度(儘管紙價高漲),在於你的新書是否為「唯一」(不可替代),而非眾聲喧嘩的「之一」。過了一會兒,R探問道,如果我哪天重提譯筆的話,會譯出哪些作品?我沉吟了一下,想到上次與自己要了結(斷絕)書緣的事情。我說,若精、氣、神尚可,我想翻譯一部50萬字的《日本現代劇本選》,因為它曾經是我的夢想與計畫。

 


不過,我始終沒有(決心)執行,至今它依然只是個空殼,雖然被我巧妙塗上理想主義的彩繪。R說,你不擔心它是小眾之書,出版了乏人問津?我想過這個問題,首先,我挑選這些劇本已為公版(不需支付版權費),又是我精選得出的「唯一」,不期望它能暢銷長紅,長銷流長應該不成問題。其次,也是了結心願的私事。我1987年首讀秋田雨雀的劇本〈國境之夜〉時,日本語程度並不好,我希望透過翻譯來強化對這門外國語的掌握。現在,時機似乎已經到來,而且我年紀漸老體力下降,若錯過這次人生末班車,真的就沒車子可坐了。R似乎覺得我的說法有理,但也未強人所難,客氣地說,另日,我們也想去秋田雨雀筆下的國境之夜,看看北海道十勝地區的風雪之夜,它應該比寒流圍繞的台北盆地冰冷得多吧。(20231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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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1日 星期六

 不合時宜的閱讀 

 

隨著我閱讀興趣的擴展,這幾年來,早期我所藏的簡體書已陸續贈出,留下的書冊並不多,但戴光中《胡風》與曉風主編《我與胡風》二書例外,我仍然留著另日深讀,深讀之後,才算我與它真正的了結。或許有人要問,讀書不過尋常的事,也需要與它了結嗎?對我而言,我購書讀書有自己的目的,要說意義也並無不可。以胡風為例,我熱衷胡風的作品並非擁戴他的政治思想,或者猝不及防的遭遇,而是我對於人在文革中的腥風血雨的關注。為什麼活在那個時代的人,命運那麼深不可測?除了哀嘆生不逢時之外,難道沒有其他轉型正義和體制外歷史敘述嗎?就此來說,我只有讀完胡風(去年底,天龍圖書廉價出售《胡風全集》)作品及相關記述,才算是與它做真正的了結,有了真正的絕斷,我才能毫不留戀(暢快)地往新的閱讀方向前進。(2023122日)



 

延伸閱讀:戴光中《胡風》(寧夏人民出版社,199510月第2次印刷)曉風

 

主編《我與胡風》(寧夏人民出版社,19969月第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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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0日 星期五

 禁書與出土 

 

在日本國立國會圖書館數位典藏中,有一冊「左翼出版物治警處分台帳」----手抄本的禁書目錄(出版者:警視廳特別高等警察部「檢閱課」1940)。我從模糊的字跡依然可辨識出幾個熟識的書名與作者:野呂榮太郎《日本資本主義發達史講座》(岩波書店,全7卷),大杉榮《日本脫出記》(アルス)。世事變化無常,禁書的命運如堅持動態清零的政令一樣,最終因擋不住各種壓力,旋即全面解禁躺平。這是個有趣的現象,值得禁書專家在過年期間研究一番。(2023121日)

延伸閱讀:野呂榮太郎《日本資本主義發達史講座》全7卷、大杉榮《日本脫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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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抱戰敗的餘波

 

 


X對於日本史很感興趣,有一天,他問我可否推薦好書。我認為,約翰.道爾的《擁抱戰後》中譯本值得一讀,讀完應該會有很大的收穫。我買了兩冊(不同版次,劃線標記重點之用),自然要讀兩遍。此外,我又找來西園寺公望的評傳一讀,更覺得探究日本現代史很有意思。然而,從總體歷史而言,我了解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歷史碎片,說好聽一點,僅取到教養(通識)課程的入場券。例如,儘管我之前撰文提及近衛文麿內閣及「一億人總纖悔=全民懺悔」的政治宣言,予以批評和嘲諷,但我並非研究近衛文麿的專家,必然沒有他們基於專研領域的論述,而這樣的論述才有威力可言,才能說服所有顯性的與隱性的反對者。我想,讀書和論述都離不開這個規律,潔身自愛自重的人(論述者),絕不會假大空或豪言壯語,只有靜水深流般的敘述。X接受我的建議,聽說他開始學習日本語了,並訂購有關近衛文麿的論著。他幽默地說,讀不懂(日文)沒關係,正經八百放在桌上,對他就是一種(深化閱讀的)鼓勵。(20231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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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19日 星期四

 唯快致勝及無上妙趣 

 

下午,我在豆瓣網看到一則中文譯本書訊:網野善彥《日本歷史上的東與西》(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2212月),不由得眼睛為之一亮。在我印象中,網野善彥的歷史著述多半是歷史專業人士閱讀,要不就是熱衷日本史的人,才會納入他們的閱讀書單裡。進一步說,在台灣,我甚少看見網野善彥的中譯本史論(若有請書友告知)。就出版視角而言,社科文獻社於去年底出版此書,即已占了先機,它很快就會進入台北的簡體書店,得知書訊的書友必然快速訂購,先讀為快。台灣的出版社一向消息靈通,必定知道這則出版訊息。他們若想出版此書,最快方式即向社科購入簡轉繁體版權(每五年更新合約),若捨棄此法可請台灣日文譯者翻譯,問題是,原本日本史的閱讀者為小眾,那些已買過簡體版的讀者,縱使台灣的繁體中譯本上市,大概也興趣索然(除非他們強烈支持本土出版業)。

 


在我看來,台灣的出版業和作家應當將中國的出版品及其作家作品視為競爭對手和範圍,不管你主觀上承認與否,它即是嚴嚴實實的存在。試想一下,今天有個不諳日文但熱衷於日本史的人(書評家、作家),他購得《日本歷史上的東與西》中譯本,認真研讀之後,撰文一篇2000字的書評(感想),早就超越體制內日本史教學的範圍了。不僅如此,這樣的書評對於台灣大眾讀者也有好處,鼓勵大眾閱讀日本史,進而研究日本史,也就是,將「冷門」的日本史變成「熱門」的日本史。我想,如果以自己的力量,能促進一門學科的興起,那將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無上妙趣。(2023119日)



 

延伸閱讀:網野善彥《日本社会の歴史》上中下(東京:岩波新書,200110月第10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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