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30日 星期一

 日本諷刺漫畫之我見

歷史研究有許多方法,以諷剌時事為核心的漫畫,似乎不失有益的進取路徑,多少能嵌入那個時代的政治生活,讓我們在嚴肅的歷史論述之外,得到些閱讀歷史的快樂氣氛。我喜歡讀這類的諷刺漫畫,尤其是明治大正時期諷刺漫畫。眾所周知,德川幕府政權結束,歷史之手把日本推入了風起雲湧的明治時代,那時幾乎所有日本人都受到了這股大變革帶來的衝擊(不管結果好壞)。此時,諷刺針砭時事的漫畫自然應運而生,並被賦予抒寫時代心聲的重任。它有足夠的正當性,成為宣洩社會不滿(ガス抜き)的強大介面。以效果來說,諷刺漫畫展現的版面雖然不大,但它絕對比丟擲豬內臟的抗議行為更斯文,更能得到民眾的支持。當然,對我而言,擁有日本諷刺漫畫全集,僅只是滿足智識的開端,最重要的還是要寫出讀後心得來,以表明自己是此書的知音,也是探索此書最大的理解者。(202011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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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7日 星期五

 他者的青春我的記憶

最近,我打電話給幾個老朋友問候近況,他們都說近月來因生病體力衰退,總覺得人生末日將至,有時想出門散心卻氣力遊離,最終又退回到自己家裡。不僅如此,他哀訴自己的記性變得很糟,講述一件事情,總是缺乏連貫性,沒有耐心尋思,往往就直奔事情的終點。聽完,我深感同情卻提不出有效對策,僅能在言語上給予最大的安慰。我心想,也許以後我也會遇到這種處境,正式迎向精神與肉體的消亡。那該怎麼辦呢?其實,害怕擔憂也無濟於事,不如趁現在還有微弱的言說記述能力,閱讀多少算多少,寫出片斷記憶也無妨。真的做不來的話,將他者的青春轉化為自己的記憶史,相信最高德道重整委員會應該不會給予苛責。畢竟,他們都知道,在這關鍵時刻裡,不宜發表違反人性的法官言語。(202011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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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6日 星期四

 自我風格的誕生

看過幾部日本匠人的報導,尤其父子同行都面臨如何「傳承」的問題。兒子願意承接父業,但為父卻不傳授技藝,給學徒兒子很難堪。按照日本匠師的思惟來看,學徒必須真誠學習技藝,不斷自我摸索,累積失敗的經驗,才能體會和發現技藝的門道。簡言之,師傅不主動給學徒(哪怕是自己的兒子)傳授技藝,頗有磨練心志的寓意。此外,它亦包含同為男人的競爭關係的意味:輕易傳授功夫,徒弟不會刻骨銘心學會的,必須讓他們吃足苦頭,最好把他們推入困惑的深谷。師傅(老爸)就是一座高山,徒弟要證明自己真正出師,就得超越師傅的技藝。而最終,不正面讚許徒弟(兒子),沉默於心的肯定,似乎成為日本匠師的習慣傳統。坦白說,我喜歡這種結果,一種沉默而偉大的言說方式。

在《漫長的星期六:斯坦納談話錄》一書中,斯坦納提到翻譯技藝的鍛煉。他說,「普魯斯特年輕時景仰英國大批評家、藝術家約翰.羅斯金,便開始翻譯他的作品,共翻譯了七年。普魯斯特的英語水準普通,但他媽媽英語很好,於是每到深夜,她就先譯一個初稿,塞到門縫底下。」在現實生活中,斯坦納善良聰慧的母親精通多國語言,正由於母親(師傅)的持續鼓勵,他比局限於英語的文學評論家,多了德文和法語的眼睛,掌握這種語言優勢,這亦是成為頂尖評論家的必要條件。說到這裡,我很羨慕普魯斯特和斯坦納的母親,但是命運的安排不容改變,我最終依然喜歡家母那種沉默凝視於我的心法。(202011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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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5日 星期三

 松本清張的手稿

東京都東久留米市「暢氣堂書房」展售松本清張《零的焦點》手稿。

松本清張草稿「零の焦点(ゼロの焦点」連載第十回 前歴分 ペン書400字詰松本清張専用原稿用紙12枚 最後の6行分欠けです。原稿と本編を比べると微妙に違う箇所(漢字等)が伺えます。

現代人寫稿多半打字輸入,手寫原稿成了珍稀的文件。偶然間,我看到日本舊書網站有書店展售松本清張的手稿,突然想起以前在六百字稿紙上奔馳的情景。那時,經常趕稿寫到手腕痠疼,連帶地生產出許多原稿。不過,從收藏家和投資者的立場來看,只有名流人士的原稿才值錢,普通作家原稿出路似乎不多,除非文學研究中心願意騰出位置,否則萬事不求人,就留給家人當自畫像,亦是永恆的形見(遺物)。(202011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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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2日 星期日

 作家的功課

太宰治於19451-2月完成了以青年時期魯迅為主角的長篇小說《惜別》,為其創作生涯邁入了新的境界。在創作這部作品前,太宰治做了許多功課,熟讀魯迅專家小田嶽夫的《魯迅傳》和相關資料,還實地前往周樹人當年就讀的仙台醫學專門學校考察。不過,另一名魯迅專家竹內好,卻嚴厲批評《惜別》是失敗之作,扭曲了魯迅的形象,說它終究是太宰治「自我滿足=沾沾自喜」的作品。對親中派的竹內好看來,太宰治所復刻的「魯迅像」,遠遠沒有達到他對魯迅的推崇和高度。對此觀點,我有不同看法。太宰治以作家的角度,重現魯迅的青年生活形象,不可避免地帶有其情感理解與轉化(變形),因為這是小說創作,並非考證史實的魯迅傳,根本不必符合所謂魯迅專家的「價值審判」。一部小說問世,它即是嶄新的生命體。在我看來,《惜別》的誕生就歸於太宰治的文學世界所有,評論家從什麼角度論述批評是他們的自由,就算作者生前得知,也不必為此耿耿於懷。

說到日本作家為創作小說付出努力,真的是各異其趣。根據研究資料指出,川端康成寫作長篇小說《淺草紅團》(1930)之前,做了兩三年調查,蒐集閱讀許多資料,致力於在小說中具體重現日本大眾時代及其社會面向,這展現出小說家埋頭苦幹的精神。與此相反,谷崎潤一郎的《痴人之愛》(1925),沒有做什麼調查,很快就完成了。畢竟,這是小說不是傳記,小說家的感性不讓位於傳記作家的理性。以非主流的角度來看,一個作家與其渴望得到文壇大師們的認證,不如埋頭持續創作來得踏實穩當。(202011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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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16日 星期一

 記憶中的歷史

我在日本古本屋網站上,看見アルカディア書房披露一則書訊:《明治331900)年巴里萬國大博覽會日本出品資料》,售價82500日圓,眼睛為之一亮。出於各方面的考量,目前我不會買下它。然而,我依然要感謝這本手冊的現世,它讓我想起了吉見俊哉的《博覽會的政治學》(中譯本、群學出版社)一書,可與此連結了解台灣在日治時期的歷史位置,按照這線索追探下去,多少能廓清被殖民者作為「被展示的文化」中的狀態。順便說一下,大約半年前,我重讀了夏目漱石的小說,他在小說中也提到博覽會中的「台灣館」,給我投來一抹別樣的歷史情懷。現在,各種穿越劇方興未艾,或許,隨興讀書的好處在於,它具有這種連結歷史的功能,只因自己疏忽忘記將它開啟而已。(202011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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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15日 星期日

 並非永眠的書單

昨天深夜,札幌的N來電話,問候彼此的近況。從個性上來說,我們不擅於聊天,或許不喜歡漫無目的的談話,超過這個界限,我會主動告知,不可讓發聲的喉嚨過度操勞,另日再敘吧。基於這個原則,我們轉換話題簡潔有力,不拖泥帶水。薄野酒吧疫情爆發以後,除了定期到醫院為其病母取藥,他很少出門,更加貫徹阿宅一族的生活方式。這個話題結束後,他說前幾天與中田生生通話,中田先生打趣說,他有小小預感,我許久未捎去委託單(拍購日本舊書)了,說不定近日內我就有行動。我說,最近的確有此念頭,但環視書庫周遭,每册書籍安靜地注視我,期望我給予確實的回應,我便打消主意了。 

他追問原因,我說原因有二:其一、我試過許多辦法,任憑我每日努力速讀慢讀並進,花上十年時間都消化不了書庫的三分之一。其二,因疫情關係不能前往東京訪書,只好轉向前進紀伊國屋書店,加入會員訂書和購買新書。聽完我的陳述,他反倒有點落寞,那個感性的購書狂消失了,突然變成了一名務實主義者,他似乎看不到台灣友人激情四射的生命之火,正逐步與御宅族的他趨同。儘管如此,我依然想說,我的書單只是暫時沉睡一下,最終我仍要強勢重返求異的立場。(202011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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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6日 星期五

 印度的誘惑

年輕時期,我閱讀泰戈爾的《飛鳥集》《飢餓的石頭》等作品,便開始熱衷於印度哲學與詩歌,心想哪天與朋友結伴到印度旅遊。試想,只在書籍字裡行間奔馳,不親歷現場體會,怎能拉近旅人與歷史時空的距離。好友K聽我這樣說,可以再去一趟,也許情況已經改觀。他說,八年代中期,其父(T大外科醫)特別送他到日本留學,叮囑他務必考上國立醫科大學,繼續發揮醫科的專長。K是個勤學向上的人,在寒雪冰封的金澤苦讀了兩年,終於考上國立C大學醫學部。第二學年暑假,他為了犒賞自己,找了幾個朋友到印度德里自助旅行,以豐富人生的閱歷。就這樣,他們展開了青春的印度之行。

但令人遺憾的是,旅行第五天夜裡,K獨自返回住宿途中,遭到兩名印度青年攔路搶劫隨身物品被搜括一空。這是他初次印度之行,卻遇上了暴力的陰影。說到這裡,他說,儘管如此,我們下次到德里旅遊時,應該不會遇上那兩個搶匪了?我說,你為何這麼篤定?他說,這起小型搶劫案已過了近四十年(已超過追訴期限),當年的小伙子想必因各種原因而駕鶴西歸了?我說,如果成行的話,我們不會那麼倒楣嗎?他說,這個我不敢保證,但這樣你還要到印度旅遊嗎?我想了想,在無法抗拒印度文化的誘惑之前,我依然不打消這個念頭。(20201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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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5日 星期四

 公眾史學與小說

數月前,我造訪老政治犯友人Y,從他口中,得知他生了一場大病,緊急住院治療兩個星期,好不容易才走出了鬼門關。他打趣地說:「老弟,我要跟你多講話,要不哪天兩腿伸直,就沒機會講述我的故事了。」我安慰他,「放寬心情吧,你若無聊想講話,就打電話給我。」他說,「不行,我知道你忙著寫作,不能吵擾你。而且,我有重聽的毛病,你講話速度又過快。真要講話,我要面對面,不要冰冷的通話。你說嘛,在電話中,我們能談出什麼溫潤的東西來?」我同意Y的說法,只有親歷現場關懷受訪者,其生活史與歷史經驗的片斷,才能正式地鏈接起來。就這樣,我每隔一段時間,去探訪Y的近況。那次,我臨走前,Y說,「我知道你已經書滿為患,不大需其他的書籍,但我鐵櫃裡有些書還堪用,你喜歡的話,就取走吧。」我領受其好意,近前掃視了幾回:「的確,我家裡書册滿盈,或許正因為這樣,夢老君三天兩頭來找,我夢見自己拚盡全力閱讀苦啃,偏偏就是讀不完。所以,我只能挑選可用的書籍。」他說,「那當然。讀書如愛情需要愛其所愛,不得一絲一毫勉強。」 

於是,我選定《日治時期在「滿洲」的台灣人》一書,作為台灣史閱讀與寫作的重要參考。Y說,「老弟,你挑選這部口述史,表示你眼光不凡,知道此書的價值。依照我對你的了解,我大概能推測你會怎麼運用它。」我說,「你真厲害,我相信你有他心通的本領,一眼即識破我的起心動念。」Y謙遜地說,「現在,雖然我的思想有些混沌了,但與你結識二三十年,讀不出你的思路,豈能稱為朋友?」我默然一笑,Y的確是溫柔體貼的雙魚座,總比無緣由的狂風早一步知道我的走向。Y補充說道,「前幾天,我做了一場怪誕之夢。我夢見清晨到公園散步的時候,一名個子矮小的阿婆拉著旅行箱從我面前經過。看到這光景,我好奇探問:請問你是日本觀光客嗎?對方說,不是,我是來搜集小說材料的。」聽到這裡,我追問Y是否問出對方的姓名?Y說,「有,不過,阿婆不願意表明身分,直說『不好意思,由於涉及個資法,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你的朋友好像翻譯過我的長篇小說,也來過我的故鄉旅遊。你這樣告訴這位朋友,他就知道我是誰了。」最後,我告訴Y:「謝謝!你的夢中驚奇給我了很大的壓力。現在,我必須趕回家裡工作了。咱們下次再見!」(20201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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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4日 星期三

 日本作家的上海

今天早上,收到末岡實教授來信,得知他在那以後健康恢復良好,我作為其弟輩和朋友由衷地為他高興。末岡先生善解民生疾苦,特別給小店賜來一筆訂單,信末說,急需林水福教授《日本不可能直譯》一書,他原本可至東京誠品書店購買,因疫情關係不便外出……。我回信,這點小事交我處理,不必掛心。之前,我經常託他上網購買舊書郵寄,他並贈我多套日本思想全集,真要還恩報義的話,我僅只順手寄書實在微不足道。說到這裡,我忽然想起末岡先生所屬的中國文學研究會的成員趙夢雲先生。二十年前,我至東京訪書期間,師友三國大介特地為我引見田畑書店石川社長,曾與趙先生有一面之緣,並獲得他簽名贈書。至今,我依然很敬佩其長期投入文學研究和譯書成就。倏忽間,二十年光陰已過,每次讀到日本作家在上海的論述,我總會想起這段小小往事。(20201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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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

深秋宣布你即將降臨 你帶著離奇的詩集 在我的天空中飄浮 這應該不是幻象 不是月光倒影 你已重新啟動儀式 沒有你的光輝歲月 失去面影就無法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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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書筆痕

兩年前,我到大阪旅遊,在淀川河畔的舊書店,購得《占領戰後史》一書。我認為這本書很特別,並非售價僅100日圓,而是全書鉛筆痕跡。這顯示前任書主認真讀畢全書才釋出來的。從舊書店的觀點來看,有筆跡劃痕的舊書,自然賣不到好價錢。在日本舊書業裡,書籍少了書衣,就像沒穿衣服(裸本),多半降價求售。不過,我比較在乎書籍的內容,只要不影響閱讀,稍有污損或破舊也無妨。換言之,閱讀前任書主標記的重點或眉批,因此識別出那個時代讀者的想法,也算是一種意外的收穫吧。(20201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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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3日 星期二

 敘事的勝利

自從部落格網頁強迫更新後,我因不熟悉操作程式(版面設置),幾近一個月沒有貼文。傍晚時分,羅英財老師來訪,正好請託他施展援手,助我重新啟用這個平台。行家出手果然不凡,經他詳細講解示範,二十分鐘後,我就領會操作的要領了。

當初,我委請羅老師幫我設置這個網頁,旨在發表長篇文章或中短篇小說,多個留存拙文的空間,不在乎點閱率和流量。就這樣,我持續寫了四年,越寫越快樂自在。仔細想來,活到這個年歲,學會善用電腦,以此傳達精神思想的躍動,誰說這不是值得驚奇的事件?(20201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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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開墾的文學領域

傍晚時分,文友W捎來簡訊,為我提供了有益的資料。此時,我突然想起了岡田英樹教授研究滿洲國的專著,便擱下手頭的工作,興奮地上網下載了書影。我依稀記得這本書是十餘年前我從研究臺灣文學的前輩那裡得知的,後來因個人因素,沒繼續研究下去。總之,這終究是我感興趣的範疇,現在做不成,或許以後可以重來,不管能否得出什麼結果。我認為質樸的裝幀或書名,它就能為讀者激發出美好的願景。(20201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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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漱石的滿韓旅行

對於夏目漱石小說感趣的讀者,想必也會喜歡夏目漱石帶有歷史況味的旅行隨筆。由夏目鏡子(漱石之妻)口述、松岡讓(漱石之女婿)整理出版的《漱石の思い出》(中譯本《我的先生夏目漱石》唐辛子 譯)一書均有詳述。夏目鏡子說,明治42年(1909)夏天,當時的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總裁中村是公(1867-1927)來訪,邀請夏目漱石到滿洲一遊。漱石回答說沒錢,中村便說,「錢我給你準備,你來就是。」其後,中村派人送來了500圓(注:明治30年,小學教師和基層警察起薪89圓。當時的物價1圓相當於現今3800圓,就此換算起來,這筆500圓旅費,既展現中村的豪情,亦是對漱石的敬重)。

中村是公於8月底出發去滿洲,夏目漱石本該一起同行,但因為胃病發作無法同行,不得不乘坐晚一班的船。本來,中村邀夏目去滿洲,是想帶著老朋友到他不曾去過的地方旅遊觀光,同時希望夏目能撰文介紹當時日本國民不大了解的「南滿洲鐵道」事業。但鏡子夫人說,漱石本人完全沒幫人抬轎的意思。(注:借用在台灣因貪污入獄利用保外就醫大放厥詞的無恥政客的說法,他把公眾的政治獻金視為自己的財產並以此使役他人為其塗脂抹粉。我知道拿無恥政客做比較,顯然是污辱漱石的人格,但這更突顯漱石作為獨立知識人的風骨。)

鏡子夫人說,中村和夏目在大學預科時代是寄宿在同一宿舍的親密好友,他們從學校畢業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地生活。後來,夏目回到東京的時候,中村正好去了(殖民時期的)台灣,做後藤新平(1857-1929)的得力助手。後來又去了滿洲。夏目漱石曾說,「學法學的人大多自甘墮落,但中村卻是極重信義的人,有事託付他,總是嚴謹對待,事必躬親,所以若非要事不敢隨便麻煩他。而那次中村也談到對夏目的印象,說夏目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既不崇洋媚外,也不花言巧語,品行端正,嚴謹自律,在學生之間備受尊敬。」讀到這樸素的回憶,我更加敬佩正直之人的風範了。(20201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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