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29日 星期五

 閱讀邱永漢的小說〈華僑〉 

 

兩天前,我說要寫出駐外特派員阿曼達的故事,廖為民兄留言叮囑,希望我履行承諾按時完稿。我沒有什麼特點,但是嚴以律己這點絕不輸人。或許,我說得輕鬆自若,讓他有點不放心吧,昨天中午,他特別來了電話。他說,剛從西螺回到台北,當下正在公館的舊書店巡視。那時候,我正在做午飯,手頭還有未竟的事(準備閱讀邱永漢的小說),大約下午四點以後,時間上比較自由。下午四點十五分,我給他來因電話,響了11聲沒接,便掛掉了。我心想,依照以往的經驗,這時他大概正坐在返回三峽的車上,因為過度疲勞睡著了,自然聽不到電話鈴聲的提醒。 

於是,我拿出《看不見的國境線》(上冊),翻到〈華僑〉這部短篇小說,專注讀完一頁,正要往第二頁進行,他回電話了。他說,剛才在山外圖書社考察簡體新書到貨情況,地下室收不到訊號,拾階來到一樓的廊道,才看到我的來電顯示。短暫通話後,我們一致決定,我不必前往公館(山外圖書社的新書尚未到貨),不如在茶行附近吃個便餐喝咖啡,趁這個機會梳理彼此的寫作與出版計畫。沒錯,這才是緊要的正事,無意義的聊天,等於在浪費生命。下午五點半,他依約來到茶行店前,右肩挎著鼓鼓的書包,手上拎著一大袋舊書(我目測有6公斤之多),充分展現肩挑百斤麥子不換肩的勇猛精神。坦白說,我看到這情景,打從心底佩服,因為他在購書提書方面比我更勝一籌。就這樣,我們吃完天津雞肉飯套餐,之後到街邊咖啡廳喝美式熱咖啡,話題一直圍繞著寫作及出版策略,足足談了三個多小時,這場另類編輯會議才劃下了句點。



今天上午,我觀看了三部日本的紀錄片,對於當年二戰晚期駐居滿洲國的日本軍民,被蘇聯紅軍入侵擄獲扣留在西伯利亞蒙古強制勞改的歷史,有進一步的認識。下午,我終於有時間細讀〈華僑〉這部小說了。在閱讀小說方面,我通常不預設立場(政治意識形態),而是順應文本的故事(敘事),它總會給我意外新鮮的靈感,激發我投入新的敘事探索。我閱讀邱永漢的小說,亦是如此。總體而言,這部小說中的主角充滿傳奇色彩的經歷,並非給予我文學性的關懷(寫作技巧高超與否),而是使我重拾華僑到世界各地求存拚搏的興趣,與此同時,它還把被我擱置已久的南太洋史和東印度公司的掠奪性貿易史重新找回來。直言之,邱永漢小說中的「真實」與「虛構」,並非我關注的重點。在我看來,因於時間與空間的局限,我們已很難對小說家創造的小說文本進行「證實」或「證偽」了,不如把它當成文學形式又具娛樂性質的「讀物」,從中獲得閱讀享受和解放心靈的清涼劑就物超所值了。我想,讀者對小說家邱永漢筆下的〈華僑〉,以及我小說中的主角「阿曼達」應如是觀。畢竟,我們必須藉由他們的身分細說故事,所以被其附身既是合理的,又符合人類學的範疇。(20239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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