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的聲音
一位熟讀我作品風格的朋友說,我的小說經常出現鳥和狗,這是為什麼?難道我是動保聯盟的成員?又或者我是竉物迷?坦白說,我很感謝這位朋友的善意,他預先為我鋪設了人道主義的道路,其實答案剛好相反。我描寫牠們的處境,主要是借題發揮,藉由牠們輪番登場,順便把我真實的聲音一起帶上。僅只這樣而已。從動機和目的性來說,我一點都不高尚。細想起來,我對台灣社會裡的偽善主義不以為然,可以直接開火批判,但這種火藥味十足的文字,必然令讀者感到沉重,不會不想把它讀到最後。相反,如果我改變題裁和寫作方式,也就是說,動物聲音的傳達就是我內在心聲的表現,這樣一來,我們都能贏得有體面,不著痕跡地完成意義層面的雙贏。
出於我個人閱讀經歷,隨著全球化和現代性的進展,在中文譯本方面,有關動物的議題書籍非常豐富,如同贈予作家與讀者一份厚禮。我恭逢其盛正好迎向出版大繁榮的時代,不需殫精竭力讀譯外國語文,就能享受這些饋贈的啟示。作家辜振豐做了一個有趣的譬喻:對於職業作家而言,每一本好書即材料供應商(鏈),作家通讀更多好書,就越有優勢戰力,不怕被卡脖子,不怕面臨斷鏈危機。進一步說,正因為作家有中文譯本的供應,寫作策略自然得到刺激與優化。近年來,人與動物互為表裡主客易位的寫作方式,或許都反映著與時俱進的強力要求,作家可以擴大動保主義的影響力,可以敲鍵盤抒情高歌,重要的是,我們如何深刻理解動物的心聲,努力將牠們的聲音融入我們的言靈裡,並要避免淪為平庸乏味與借聲巧門,因為任何缺乏真情的聲音,終究是一種無意義的負擔,但無意義的負擔也是負擔啊。(2023年4月2日)
標籤: 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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