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5日 星期六


《迎向時間的詠嘆》自序

我步入中年以後,忽然有一種感覺,說是真實的幻覺並無不可,時間之輪變得更加快速了,而且迅疾得令人難以企及,雖然有些時候我看到它彷彿在回頭,向我投來了某種啟示的微笑,但我卻來不及回應而錯失了凝視的回贈。當然,這種帶有超驗主義色彩的體悟,並不完全只有壞處,也就是只把我推向莫名感傷的深淵,而刻意忽略我對於詩歌的敬慕之情。與之相反,我認為它用這種刻不容緩的形式顯現,正是一種促成和提醒,希望我嚴肅思考詩歌與自身存在的關係,思索我如何在詩歌中得到自由和拯救。
對我而言,創作詩歌是我在傳統主流文化之外,獲得尊重和抒情的曼陀羅之境,因此,我努力學習詩歌的語言表達,儘量置身於詩歌的熏陶之中,迎向自我意義的完成。寫詩,使我不必依靠文獻史料,不必解釋政治生活的設想,不必顧慮利己主義的特徵,不必像哲學家只理解事物本身,而放下我直面的激情與情感。現在,時間的確匆促離去,我仍然是幸運之人,因為偏見和蒙蔽已不能把我困住,我成功穿越了群魔亂舞的喧囂,正在經歷詩歌神聖領域的洗禮,感受到善良世界的餘韻。
從這個角度說,我之前出版三部詩集:《抒情的彼方》、《憂傷似海》、《變奏的開端》,就是對這些精神歷程的記述,以貫徹和維護整全的自由,不許任何政治惡意的染指。同樣的,在《迎向時間的詠嘆》這部詩集當中,注滿了我直率的情感和批判,這必然形成與某種對象的對峙;它有時如迸發的瀑布,有時像狂怒的海濤,但我從不考慮這是否給自己帶來安全?寫詩,有著美好的孤獨,有著出乎我心的逍遙自在,而僅止這樣,就值得詩人終生追求的了。

寫於二一九年元月五日 臺北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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