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彼方

 

最近，我開始關注起疾病與記憶力衰退的相關原因。

昨天晚上，與旅日多年的朋友夫妻和L氏親友一起餐敘（由長安教母L慷慨作東），席間自然談起了彼此的近況。L兄與我比鄰而坐，看見我動筷夾菜的速度緩慢，主動為我勸酒夾菜，我心裡很感恩。不過，L兄不知道我六天前接種了第一劑欣克疹（帶狀疱疹疫苗），尚未擺脫其副作用（疼痛、注射部位腫脹與發紅、肌痛、疲倦、頭痛以及胃部不適等）的折騰，他好意熱情的動作碰痛了我的左上臂，這時候，我只好向他公開了這個祕密。

 

談到帶狀疱疹作怪，M教授立刻有了共鳴與回應。她在日本的大學任教三十餘來，教學認真但壓力甚大。幾個月前，她發現肋骨部位奇癢無比，以為是普通的濕疹，後來上傳圖片求證，方知是帶狀疱疹（皮蛇）作亂，火速趕往大醫院處置，施打了一劑帶狀疱疹疫苗，這條難纏的皮蛇才老實安分了下來。有了這痛苦的病歷，她鼓勵在座同齡朋友施打疫苗以保安身。

 

我告知M教授，我們都是抵不住心理壓力（多年前，我因整理書稿出版操勞過度，遭受了皮蛇的攻擊。兩個月前血尿），造成免疫力下降而不自知，才讓皮蛇地獄火有了可乘之機。不過，我認為不必對此太過糾結，這是所有做事全力以赴之人，必然付出的代價。最令我最感愕然的是，自身記憶力（或者俗稱忘性）衰退的問題。八月初，我收到前衛出版社發來的訊息：8月10日下午《陽光升起的所在：向陽研究十八論》新書分享會，我打算參加會見久違的文友，藉此機會透透氣。

 

不料，昨晚我與皮蛇自救會盟友結束餐敘，回到家裡看到手機中的文友動態才知道，新書分享會已於下午結束了！啥，我竟然忘記這場盛會了！坦白講，這就是我愕然與震驚的原因所在。一直以來，我以記憶力見長自豪，但這一下子，卻被遺忘的笑聲給清場了。當然，我有充分理由把「忘記此事」的責任推給那支疫苗，不過，我不想這樣做（很丟臉）。我個人認為，在社群媒體上公布自己的藥單，並非明智的做法，很可能招來廉價同情和討拍的譏諷。如果要做出宣示的話，那就是所有人都應抵抗對任何事情（歷史事件）的遺忘，而不以疾病為由的實際作為才是正途。（2025年8月11日）

延伸閱讀： 

迦梨陀娑《雲使》金克木 譯（人民出版社，1956） 

「俄」瑪麗亞．斯捷潘諾娃《記憶，記憶》（中信出版集團，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