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與諾獎致答辭
傍晚時分,我到山外圖書社選購圖書,巧遇鍾漢卿先生,我近前打了招呼,他正在翻閱一本甫出版的《貝聿銘》傳記。他說,數日前已在我的臉書上留言,邀請我到「漢清講堂」介紹芥川龍之介。我向他表示,雖然我豪邁購進了《芥川龍之介全集》,但並非這個領域的專家,僅止於隨興閱讀的程度,不宜自曝其短。如果真要談點什麼的話,我必須潛心閱讀之後,才有資格發言,否則就構成了粗暴的越界。
另外,從交談中得知,鍾先生似乎很關注川端康成〈臨終之眼〉一文中,所隱含的意義,他把川端對於死亡(自死)的思想,追溯到來自芥川的影響。我說,這的確是個好問題,進而鼓勵他擔任文學偵探的任務,把這個文學奇案徹底查清,這樣既可為自己釋疑,又有為讀者偵破奇案的快感。接著,他提及臺灣商務出版了一本小冊子,即川端康成1968年獲頒諾獎致答辭的中譯文,由一位畢業自京都大學的臺灣人迻譯的。我脫口而出,就是那篇〈我在美麗的日本〉?他說,不是,題名為〈日本之美與我〉。出於職業病的緣由,我認為就中文的語感和內涵而言,這個譯名遠比前者更勝一籌。他好奇問道,原因何在?
在我看來,「我在美麗的日本」一詞,很容易造成誤解,不了解川端的文學思想和弦外之音的人,就會認為川端是在宣揚「日本是個景色美麗的國度」,而不是談論他對於日本傳統美學的重視和追尋。有些時候,譯者因抓住字面意義,認為這是遵從原意,而沒有創造性的轉化,進入「得意忘形」的境界,就會出現這種現象。但話說回來,這只是我個人的經驗和看法,未必是放之四海皆準,抱持前者譯法的譯者,同樣可以捍衛自己的觀點。這就是說,為此爭論何者為正,實在毫無意義,不如趕緊騰出時間來,潛心閱讀寫作為好。在此,我改動了一個名言:「翻譯的路太長,而人生苦短。」(2019年9月26日)
標籤: 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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