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的生涯（森田草平）1

老師與門生

直到現在，我的心情依舊非常激動。自從先生去世之後，前來弔唁的訪客眾多，我忙於接待他們，因而沒時間悲傷。或許我這麼形容當時手忙腳亂的情況，有點唐突和滑稽，因為我是進入廁所之時，才壓抑不住情緒而掉下眼淚的。這一兩天，我經常於半夜時分醒來，總覺得悲傷難過。在白天，我心想只要走進老師的書齋，彷彿就能看見老師坐在那裡。這時，《太陽》雜誌向我約稿。按理說，此刻我的思緒尚未平復，要談論老師的生活點滴並不恰當。我在老師去世第九天的晚上，決定撰寫這篇文章。那天，我雖然接待了各報社的新聞記者，可我有點口吃又拙於文詞表達，應該說是被動上陣的。換言之，一批記者蜂擁而上，我剛好在場回答記者的問話，但當時的場面太混亂了，我的答覆想必有很多錯誤的地方。對此，我深感責任重大。因此，我想藉此機會做出澄清。此外，我相信應有人為老師立傳，而要回述老師的生平，至少應該由我這個門生執筆。 現下，我不打算談論老師的生涯及其文學方面的成就，因為那並非我能力所及，即使我此能耐也不想動筆。我只想談點老師與其門生之間的生活細節。